《风筝》的送审版跟播出版存在一些差别，就算看送审版，也弄不清韩冰究竟把毒下在哪儿了：郑耀先把酒杯换了，可韩冰还是顺利地服毒死了——郑耀先本来是想自己喝那杯毒酒的。

郑耀先觉得自己能把人给算得透透的，他对韩冰的预判是：韩冰提前倒好的那两杯酒，就她跟前那杯有毒。

郑耀先佯叫韩冰去热菜，赶忙调换了酒杯——他嗅出自己跟前那杯没毒，且认定韩冰肯定会在自己跟前寻死。

郑耀先喝了被调换的红酒后，肚子一阵绞痛，不过没立刻晕倒。韩冰在倒下前，神秘兮兮地一笑说：“给你个谜题，这毒在啥地方呢……”

韩冰到底把毒下在哪儿了，郑耀先也犯迷糊。在《风筝》小说原著里写着：“胃里有股火热的灼痛感，郑耀先捂着小肚子，闭上眼睛集中精神，盼着最后那一刻到来。‘不对，这酒里没毒！’郑耀先突然睁开眼睛，紧紧盯着韩冰，‘不可能！不可能！按你的性子，绝对不会不自杀！’”

郑耀先心里清楚韩冰肯定会服毒寻死，可他没像电视剧里那样打算“帮”她一把，而是换了酒杯。这是一个男人的本能举动：在长达三十四年的针锋相对、斗智斗勇里，他们俩差不多都变成一个人了，先不说立场，他们都把对方当成了最般配的一辈子的伴儿。

最后一回碰面，韩冰流着泪笑着，话说得明明白白：“或许这世上找不出比咱更合适的了。”

韩冰笑着摸摸郑耀先那张疤拉脸，郑耀先牢牢攥住韩冰的手，给她擦掉嘴角的泪珠子。

瞧着像是经历大难后活下来的一对苦命夫妻，可他俩心里明白，要是把彼此的身份给说破了，那众人就都没心思吃饭了。

韩冰清楚郑耀先为啥来，郑耀先也明白韩冰咋想的，有些事儿他俩根本不用再说。郑耀先瞅见“宫门倒”邮票，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想，韩冰瞧郑耀先那眼神，自然也啥都懂了。

郑耀先长叹了口气：“都三十多年啦，我用三十多年才完成的任务，谁能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呢。”

韩冰点了点头：“不过咱总算能在一块儿了，对吧？”

身为顶级特工的郑耀先，自然能从韩冰这话里明白同归于尽的意味，可他没在面前的酒杯中嗅到毒药的气味——那会儿的毒药做不到没色没味，就算是军统常用的氰化钾，也有浅浅的苦杏仁味，砒霜虽说号称没味，但据说有人也能觉出不对，并且砒霜没法快速要人命，催吐、洗胃、喝牛奶或者吃蛋清都能解掉毒。

韩冰可是军统的顶尖特工，他才不会拿潘金莲害武大郎那种普通毒药去对付郑耀先呢，那压根儿就不管用——要知道，要是军统有一百零八种下毒的法子，那郑耀先起码能晓得一百零九种。

郑耀先这么想：韩冰那性子，肯定不会放弃寻死，可自己又不想瞧着韩冰在自己跟前倒下。既然自己这杯酒没毒，那有毒的那杯肯定在韩冰那儿，那是她在郑耀先进来前就倒好的。

电视剧看得人稀里糊涂的，好多人都跟郑耀先似的判断错了。可两个版本的电视剧里，都没演郑耀先换酒杯这事儿，这就是个破绽。感觉郑耀先好像真想成全韩冰，可这不符合男子汉的性子啊——在小说原著里，郑耀先都说了：“就算坐牢，我陪着你！一辈子在一块儿，直到死。”

郑耀先跟韩冰在那十年中啥风雨艰险都经历过了，都过去好几十年了，阵营也不是分得那么清楚了，要说郑耀先想整死韩冰，那根本不可能。

双方表明身份后，韩冰往洗手间去擦脸（剧里是热菜），韩冰一转身，“郑耀先赶忙把酒杯给换了，他使劲捂住自己的脸，手一松开，那深深的痛苦就藏不住了。”

韩冰又回到餐桌这儿，瞅见郑耀先那难受得不行的样儿，她不由得小声乐了：“咋回事啊？整得好像要生死诀别似的。”

两人碰杯后都干了，趁着郑耀先捂着肚子琢磨的当口，韩冰又倒了一杯酒喝掉：“你判断错啦，对吧？可我胜了，我判断得准！要是你爱我，肯定不会干看着我死，宁愿自己喝毒酒，也要换杯子，是不是这么回事？”

韩冰跟郑耀先说：“咱俩人的杯子里，压根就没毒，我咋能舍得让你死呢？我胜了，起码到最后，总算证实了你是真心爱我的，就算死了也没啥遗憾了……”

郑耀先正满心疑惑呢，陈国华跟马小五领着抓捕的人一下子就冲进来了，把他俩给围在了中间。这当口，韩冰喘气越来越急，脑袋也越垂越低，给郑耀先留了个谜之后，就缓缓趴在了桌子上。

郑耀先跟韩冰较了大半辈子劲，结果还是败了——他使劲浑身解数想要保住韩冰的命，哪承想韩冰早料到了他的心思，两杯酒里竟然都没放毒。

郑耀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，这下他总算清楚韩冰把毒搁哪儿了，马小五拿起酒瓶一嗅也明白了：“是氰化钾，剂量不小……”

马小五说的“山埃”其实就是氰化钾。这下郑耀先明白了，自己犯了大男子主义的错：他觉得韩冰倒酒是应该的，要是他俩喝完第一杯时他去拿酒瓶倒酒，就能救韩冰一命。在八十年代，像韩冰这种潜伏者，肯定不会被重判，甚至判不判刑都不好说——她已经没啥潜伏的用处和意义了。

郑耀先最后差了点儿，结果韩冰就在他眼前服毒死了，好多秘密也就这样成了永远解不开的谜了，像“影子小组”到底有几个影子，真正的影子是谁，他不清楚，而且这也没啥要紧的了。

甭管是送审的版本还是播出的版本，最后那一个场景都不对劲：不管郑耀先是军统六哥还是潜伏的风筝，他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韩冰自杀却啥都不管——这不合情理，也违背了纪律。

韩冰自尽没多久，郑耀先也默默离世了，这俩苦命人总算在地下相聚了，那儿应该没军统，也没风筝和影子，他们也就没啥遗憾了。

郑耀先跟韩冰最后貌似都算得偿所愿了，可这结局估计不是他们想要的。各位读者看完小说原本和有关史料后，想必也有不少想法：您觉着郑耀先和韩冰最后到底谁胜了？要是郑耀先早点察觉瓶子里有毒养生招商网，拦住韩冰自杀，那他俩会不会有个更好的结局呢？